我生在二十世纪末,现活在二十一世纪,如果我能活到一百零一岁,那么,我便能从这世界上走过三个世纪。
人们说起自己生命,总将它定为一百年,可又有多少人能长命百岁?我们总是习惯计算,可是算到最后,那之后我们便不复存在了。
世界上最大的悲伤是生死离别,亲人的去世仿佛是上天给我们的惩罚,让在这世上的我们清醒一点。在二零一一那年,我的外公去世了,享年六十九。他是生于癌症而逝世的。一年前,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年后,他是一座冰凉凉的坟。我没有来得及看他最后一眼,只是听母亲说那时外公他骨瘦如柴,我不能相信那曾经可以将我举向天空的男人是以一副怎样的模样去的。一次的上坟,烧了一堆值钱,母亲低声说道:“爸,活着的时候你总说能省一点是一点,去了那个地方千万别再省了,我没来得及让你享清福,只能……”母亲说道最后克制不住泪盈眶,用手抹去,抽咽了一会,“你放心,我们过的很好。”
后来,在一个晚上,楼里的人死了家属,按这里的风气,是要做法事的。在入口处搭起一个棚,路两旁是凄美的花圈。半夜,他们唱着一种佛类的曲子,像是唱,更像是说。我听着,久久不能入睡,感觉手脚冰冰凉凉,心里很慌。人死后会去哪儿呢?我们会永远沉睡做着一个不会醒来的梦还是有地方可去呢?我好想知道答案。
人感到害怕及这些害怕的缘由都是因为迷茫。因为不知前方是否有路,所以不敢走下一步;因为不知事后因果,所以不敢去尝试,我们总是习惯了软弱,习惯了往后退,可死亡却是无路可逃的。人们之所以不停的探索,是因为他们啊……在害怕。
其实,我不是很贪,我不追求财富,也不追求声望,我只是贪恋这种被阳光照耀,发丝被风轻轻抚摸,可以呼吸到的每一口气的感觉。人,一旦得到一个东西,就不舍得轻易放手。孩子不就是这样,得到一个玩具,就不会放开,没有人教他。这只是一种本能。
我们不能剥夺每一个求生的欲望。一个同学曾问过我,在海上有两条船,一条船上是一百个人,另一条船上只有你,你有一个按钮,按了,那一条船上的一百人都会死,你就会活下来,不按,你们会在一分钟后一起沉没。你会选择哪一个答案?
史铁生说“死亡是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如果在这天收到一个礼物,究竟是悲还是喜呢?可是他们没有机会告诉我们“死亡是什么”或是“嘿,你看我收到了一个礼物”。我曾在梦中梦见我的外公,他还是最初的模样,我想冲上去问问他这究竟是什么,可是活到嘴边,却只有六个字。
“外公,我好想你。”
死亡,如果这是一个不应该被活着的人知道的答案,我们或许不该去深究;如果这是一个死去的人要保守的秘密,我们或许不该去过问。
那终夜唱着的旋律,是活着的人对死去的人最虔诚的祝福,愿他一路走好……文/毛雅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