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作文

出处:老师板报网 作者:刘人榕 字数:2800

  我想寻找的是我脑海中的梦,那个梦像家一样。所以我没有家,我只能一直向前寻找。
  我沿着这条公路走,冷风沿着公路吹,像汹涌而来的滔滔海水。我觉得我可能选错了出行的时机,但梦不分四季,我只好听着风粗犷地吼声向前。其实我所说的梦并不是狭义的梦,不是一个理想,或者不单单是个理想,它就像天上的流浪汉,到处在黑夜之中扇动着光明的羽翼,飞到哪一个夜的巢窠,只有它自己知道。我甚至不能控制我的梦什么,它有时像一首歌,叫《我手中的时光》,但曲调我从来没有听过,因为是只属于他自己的,不受控制,随意翻飞。它有时也是一支香烟,在冬日里温和的被点燃,等它什么时候不想再燃烧了,就不再产生细长而青灰色的气体。它就是这么随性又神秘,像光芒四射的宝石,丘比特的箭在我脸旁呼呼扫过,触不可及。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风吹到我心里的原因。
  公路的两旁就像一个刷了半墙油漆的家电馆,到处都闪着盅惑人的眼睛。我被他们盯着害怕,那些自以为先知的灯光给我指了千百条路,还好风是顺着公路的,我坚定决心只跟着这冷飕飕的冷风寻找。我不记得我走了多久,但这是前方的路已变得混沌不清。再往前,我看到迷雾中走来一匹马。这马不健壮,泥水的颜色像水泥皱巴巴的皮肤。它低着头,驼着背,只有四条还算线条分明的腿和那宽硕的肩膀证明它还是一匹马,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东西。而这种骄傲却是依托别人的骄傲,不是与生俱来的,像没有自信的纸片,毫无生机地立在那儿。但这种别人认可的骄傲也是它支撑在这地上的力量,不至于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我觉得这匹马跟我很像,但我真是为别人而活吗?我没胆子去想。跨上了马那还算踏实的背,把头埋在藏着些许蚤子的鬃毛里,躲避钻进骨髓里的冷风。马就这么驮着我,向前迈去。
  我不记得我走了多久,但这时前方的路已变得混沌不清。再往前,我走进了一个小镇。这里喧闹,热烈,洋溢着活力和杂乱无章,像一个年轻却蓬头垢面的男子。他步履稳健,目光炯炯。街上真是繁忙啊,车辆不断穿梭,就像在寻找什么。人们总是如此行色匆匆,一切都是新的,就连刚铺好的水泥路,也要迫不及待的,在这冬天僵硬的电钻下,一层层破开,换成黑乎乎得发亮的沥青路。引人注目的事物都是光鲜的,狂欢着的,享受着一切幸运的美好。这个城镇似乎绝不缺少光鲜。无数令人羡慕的都在这里堆积着。你听闻着一个又一个成功的人物,他们挥霍而潇洒,我们无可比拟。他们一出生就已经注定成功,上天的安排,生物学的基因还是伦理之中的一次高潮都让成功极其精准地射中了他们。他们面容姣好啊,一头乌黑直发,白皙的肌肤在灯下衬得像月光一样皎洁,动人的曲线勾勒的是上帝造物时就定下的美。他们的出现就是所有人的目光的焦点,这真是优越啊,完美的人的情感。可是该死的,他们为何不为所动呢,只是淡淡的用魅惑的眼神去吸住所有的人。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别人的羡慕呀,可就是将这些上帝给的甜蜜藏在那美的身躯里,在那触不可及的脸上露出轻蔑和嘲讽的俏皮。勾引着所有人,所有人又难以得到。人人平等的标语刷在公厕的墙上,可人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是不平等的。美就是人们定义的,就像宗教是人的本质一样。美使自己从世俗基础中分离出去,在云霄上建立起自己的王国,这是一种不公平的,极其强制的赋予在某个人身上,令人追随。刚成年的妙龄少女呀,她不可一世却令人无可奈何,将车停在路边,走进店里品尝哑巴厨师的劳动,安静却自在地躺在靠椅上去享受盲人的按摩。我骑着那匹看不见的马走过他们那美好的人生,那样的多姿多彩呀,我的眼神流露出不屑,令他们大吃一惊,可我的心里却忍不住再去瞧一瞧那狐狸般的腰肢,白兔般的胸脯。我在想,上帝能否把每件生动的事物都组合在一起,并让它发出尖叫——-每样都并在一起创造出平等————旧网球鞋,老虎机,穿着衣服的狗,带着血渍的扳手,漂浮着塑料袋的港口,白鹤观佛堂,摩天大楼的轮廓。流氓,小偷,女工,露齿微笑戴着珠宝的裸体模特,表情犹豫的脸,悲伤的痕迹————一切都在狂欢但绝不滑稽,所有这些都用平面构图手法来处理,尽可能有力地燃烧着。这时我的大脑进入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象中,我把每一件事物都描绘成一个易碎的世界,支离破碎的哥哥部分都挤在一起,然后往后站一点,你就能看到它们全部都是一个复杂的整体。然而之后我又感到所有人都是提线木偶,身上缚着几十条上百条线,每个人都牵着别人身上的线,只是那骄傲而光鲜的人们手中的线团密密麻麻,乱作一团。
  我知道我刚刚写了幼稚且令人发笑的话,但我并不准备把它删去。这时我擦亮眼睛重新看这个繁华热闹的小镇,它还是不错的。虽然我和我的马不那么骄傲,总是驼着背,但这里喧闹的气氛顿时让生活变得充实起来,不再空无目标,无所事事。人最怕寂寞,像一只虫子不断啃噬,成了一个黑而深的空洞。所以人们坐着汽车,棺材似的玩意,去这儿去那儿,都像场激情派对。这更显得远处山脉在夕阳下的大起大落。
  我抚摸着马那可怜的蜡黄色的鬃毛,就像抚摸自己那脆弱的呐喊着的心灵。我想我该如何去猜测那天生的财富,那是一种什么力量?我跨上马背,我感到马背更厚实了,给我一种安全感。我重新上路。
  我不记得我走了多久,但这时前方的路已经混沌不清。再往前,我路过一个大湖。在水光潋滟的岸边,片片柳絮绿色和淡黄色相间,湿冷的晨冬泥土上朵朵嫩芽如繁星点点,水面上漂浮的绿藻硕大美艳,它们那娇美的光辉如目光一般,映照着丛草中的数木,它高大参天。还有冬日下荒芜泛黄的孤单芦苇,那么美丽,谁的眼睛也没见过,在我眼光缭乱之中呈现一种静谧的美。人围着这个大湖建起了四方的居室,辉煌的城市。这里开始显得井井有条,人们依托着天然的馈赠,自然地就有了高人一筹的自信。灯光明灭恰到好处,这里没有咖啡与美酒的刺激,我倒在了马背上昏昏睡去。我梦见自己正在路上漫步,萧瑟寒冬突然变成了春天,那里长着银莲花,如镶着珍珠的牧夫星座,那星星般的花朵永不凋零。但我似乎受到了颠簸,感到没什么是永恒的,永动性的,柔的冰凉。我猜想马驮着我进入水里了。我睁开眼睛,我在湖中央清晰地看见湖的四周。西侧的水面是彩色的,人们将自己的本能和才华投影在水中,繁华如涟漪。外界的一粒石子,就将这面华美的镜子打碎,但不一会儿,破镜即重圆。这多像我们的世界啊,推到重建,创造得却一代比一代强烈。那我周围的这池水,是否又恰恰是这美丽而矛盾世界的孤儿?西侧的岸上也热闹啊,人们把魔力的影子汇聚成形,构成了一座自得其乐且价值连城的海市蜃楼。东侧的湖岸线更长,灯光却分布散乱,灯光就是从自然植物的指缝间漏出来一样。女郎在一条寂静的街道上徘徊,她涂着淡淡的眼影,黑色的眼线,深色的眼睛。她有一种美丽,但它不适合这个世界。我觉得她注定在这个路上走上一千年。我想去解救她。而我想为她留下什么,诱她一下便飞到西侧。这世上的欢乐是嘲笑那黑夜的闪电,它的光明像昙花一现。之后,她会不会在西侧的另一条路上走一千年?我想到了一首诗“趁着天空还晴朗,花儿开得艳丽,趁着变换着的眼睛,看一切尚如意,趁着时光仍平静地流动,快睡下做你的梦吧————醒来以后再哭泣。”
  晨光快出来了,山峦吻着天宇,小溪投入大湖的怀抱,天国的风儿用无尽的吻,互相倾吐着甜蜜的情怀。世间上的一切都成双成对,那我和这匹蜡黄色的马是否也带有独特的精神色彩?
  马驮着我从湖中出来,我浑身湿透了。我感到寒冷。马儿却变得更加有力了,用一种特殊的马骚味将我包裹,将我烘干。我想它想让我继续上路。
  我不记得我走了多久,但这时前方的路已混沌不清。
  我不记得我走了多久,但这时前方的路已混沌不清
  我不记得我走了多久,但这时前方的路已混沌不清。
  ——
  我感到迷茫,我抚着马鬃对马说:我们睡一觉吧。马用它逐渐坚毅的眼神回应。
  一觉醒来,我环顾四周,马儿跑了,前方的路依旧混沌不清。
  我很累,我想回家。
  温州市乐清中学高二(19)班刘人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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