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弘一法师
三年说长不长,不平淡也不惊奇地渡过,什么时候,法师笔下的别离之韵也慢慢晕染。每个人都已是沾满墨汁的彩页,别离如水一晕,便晕成美丽的花蝶,飞向记忆的天空。
白染碧,刚进校的秋季,那股生生的活力,惊到了一池鱼。
我就这样背着画板,哼着小调,在落叶成金的校园里惬意地行走。闭着眼不停地撞到人,高个子的高年级学生行色匆匆,回转身就说:“小心点啊小朋友”。我手上的画板差点没冲他砸过去,想想又笑了。对啊,那时的我们在这方乐土上真的是最小的,是那清朗的天空下一张张等待染色的白纸。我满不在乎地坐在草地里,心安理得地花着大把的时间在画板描绘校园,那时的日子是鲜绿的,是碧色,它不属于个人,不属于某种季节,它是校园里最鲜亮的一抹,我们走过了第一年,除了自己,没有人看见,我们留下了一张碧色的彩页。
碧染青。究竟是什么时候,碧色掺上了橙色,变成了一抹近乎黛色的青。
初二就是一场过渡行动,只不过我们所要渡过的河很宽,需要一年来小心渡过。混沌的脑袋渐渐清明,却是余热未减,直接升到了橙。还未来得及消受愉悦,初三就很有份量地把我们拉过了河。彩页被橙晕染,代之以青。奔跑是剧烈的。我们在难得的体育活动时间趴在栏上休息时,看见了一个个背着画板的“小朋友”在对面嘻笑着写生,我眯起眼睛,享受青幕并未遮住的阳光,那一刻,我看到了从前的自己。转过头去看看同伴,他们的脸上竟很幽默地浮上一层沧桑,但不必笑,因为我也一样。青色,就是演变过后的碧,多了深沉,少了浮躁。
我依然爱着这片校园,它带给我们的新鲜感犹如彩页不会消逝,校园的景致不会变,天空依然清朗,只是没有人是它的常驻客,如鸟飞过,淡默无痕。只是那彩页,从各个角落飞出,主人离开后,它们却随同记忆,伴着校园的存在而存在,永不消逝。